焦烤大桔

我话山居不记年

【玄黄三乘】事事休(废)

地冥死了,雕兄也死了,天迹岌岌可危,瓜觉的瓜拿不住了,被官方打脸打得脸肿如狗,开学前的一个脑洞,已弃。

那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后了,那个时候,奉天逍遥也好,玄黄三乘也罢,往日的浮名功禄都被人遗忘了去,就连曾经举世无双的云海仙门,如今也只是偶有听闻的天上孤岛,虚无缥缈的传说们都渐渐隐匿了形迹。

这江湖风浪一波接一波地过去,不见得有什么翻陈出新,唱的念的耍的玩的,究根结底都是老把戏。世俗还是这世俗,只是人来一波人走一波,昔年是天下闻名如今却罕有人知,不管怎样,总是惹人心酸的。

清香白莲依然叫素还真,死死生生却依然是那个人。云渡山上的和尚陆陆续续地入魔疯魔了几次,临了最终也还是法相庄严慈悲救世。说书先生们谈一谈白手起家的英雄故事,那个刀疤横面的无言侠客同样是绕不开的主角。市井小巷街头巷尾里,也总有秦假仙带着业途灵招摇撞骗的影子。

因而人觉非常君闭关了不知道多少年后再下山,看着这些熟悉味十足的江湖世俗,恍惚间以为还是那个尘世。

当年一役,奉天逍遥拼死当关,豁了半副性命与修为才博得了末日十七殉道的一丝契机。八岐大蛇狰狞狂怒的头颅似乎还在眼前,地冥犹如飞蛾扑火的壮烈身姿历历在目,就连那尸骸遍布血河千里的人间地狱他都记得分外清楚,而此时看见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市集街巷,便总有此前种种不过是黄粱一梦的错觉。

直到后来他走到了德风古道的旧址,看见一片林立的酒肆茶楼,寻了旁人来问德风古道如今何在,那人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,疑惑地反问他:“什么德风古道,那是什么地方?”

非常君又挑着问了几个问题,那人却均是摇头不知。

到了这个时候,非常君对着这个分外熟悉的人世,方才产生了一点隔阂。

他先去了云渡山,不过那里杂草丛生、荒废许久,听说一页书又去哪养伤疗养去了。又依着人言上了一个分外陌生地方到了翠环山,也没有看到素还真,好在那个曾名一线生的管家还记得他,听他问起君奉天和玉逍遥,神情犹豫了许久,才斟酌着告诉他,都不在了。

与八岐大蛇的那一役之后,非常君重伤闭关,只知道他的好友们除了地冥都还活着,却不知伤重难愈,根基大损,他那两位正气凛然的故交又不是闲得住的性子,于是在某一次的战斗中一同折戟江湖。

非常君闻言后,心里五味杂陈,管家先生问他要不要去看一看故人之墓,他摇头拒绝了。都这么多年过去了,不看也罢,免得触景生情。

他从翠环山下来又去找了许多个曾经熟悉的地方,都纷纷改换了容貌,听管家先生说云海仙门因为人才凋敝从仙岛搬了下来涉足尘世,但渐渐地也没了声音,他就索性直接没上去仙岛。兜兜转转来到了仙脚,想着看看旧景,打扫一下也是好的。

接着三步并作两步地飞身直上,却看见一切陈设如故,内里闻声走出一人,是大漠苍鹰。

他们面面相觑了许久,才听到大漠苍鹰招呼他入座。

说起当年,他们两个委实算不上有交情,面对面的对话交流都不见得有过几句,顶多算个熟面孔。只是在这个物非人也非的俗世,就算只是个熟面如今也显得分外珍贵。

然而寒暄了几句套话,一时间竟然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,终归也只是熟面,尴尬的气氛沉甸甸地压在身上,非常君装作无事地端起茶杯掩饰似的轻抿一口,却猝不及防地听到大漠苍鹰对他说:“你是来看他们的吧。”

“他们”两字指向意味都不甚明了,但非常君隐约明白,这说的是谁。

终归还是逃不开吗……非常君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
跟着大漠苍鹰走到一处地方,居于高峰之上,能见晴空万里,远处是山脉连绵起伏,大好河山,尽收眼底。

而在这里矗立着的两座坟墓,一者上书玉逍遥,一者写着十七号。

当年地冥以身殉道,连片衣角都没留下全无保留地投身进入烈阳炽日当中,三魂七魄也俱都消散干净了,这座坟下所掩埋着的,怕也只是几件已然化归尘土的旧衣。

可即便只是个弄虚作假的衣冠冢,两人合葬并作一处,这意味也着实耐人寻味。

玄黄三乘一齐同修的记忆实在有些遥远,非常君沿着那些细碎而模糊的记忆碎片细细寻觅,也总只看到他的同修们两看相厌的样子,言语交谈总是夹枪带棒的,他在一旁做老好人做了无数次,却总也不见他们双方对彼此有什么好脸色,永远紧蹙着厌恶不已的眉头,和永远说着相杀却从来没有真正决裂的口是心非。

却未尝想过真相如此。

他悠悠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,又随之慢慢消散在空气里,抬手抚上墓碑,不知道在想什么,目光沉静深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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